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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妖現身做明證,不是妖怪不是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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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妖現身做明證,不是妖怪不是仙

念白見白衣少年像是要逃走,連忙快步跟上。他發現白衣少年的腳步很輕,縱使走在落葉上也沒有什麽聲音,念白的疑惑更強烈了,加上他的發光面具不像人間物件,又重新懷疑起白衣少年是不是妖身。

一邊向前挪步一邊拿出包袱裏的鏡子,沖到白衣少年面前,攔住他,把鏡子對準白衣少年的臉。

等了一會兒,鏡子沒有任何反應,翻轉過來看到一陣白色的光,念白還不知道這鏡子的正確用法,所以還不能確定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妖。他依然擋在前面不讓他走,白衣少年正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,突然背後一個木棍砸來,把念白敲暈在地上。

手裏拿著木棍的不是別人,正是高希言的仆人。他此時站在念白身後,看著他慢慢倒在地上,向後退了一步。仆人跑過來問:“公子,您沒事吧?這道士為何為難你?是不是想劫財?”

高希言看了看仆人,蹲下身子晃了晃念白,道:“他誤以為我是妖。”

仆人恍然大悟,笑呵呵的扔掉手裏的木棍,也蹲在念白面前,道:“這麽說來也不能不怪他,換一個人在半夜遇見你也會這麽想。”

高希言轉頭看了他一眼,仆人尷尬的笑了兩聲,自覺地閉上嘴巴。

兩人坐在一邊的石頭上,等著念白醒過來。

仆人道:“公子,我們還管他做什麽,趕路要緊啊。晚一天到江南就少了幾分見到大公子的機會。”

高希言想了想,道:“但是讓他一個人躺在這裏說不定會遇到什麽厲害的野獸,太危險了。”

仆人悶悶不樂,道:“剛剛跑了一裏多地都沒有找到吃的,這幾天你也沒怎麽吃東西,帶的點心都被我吃光了,我現在又餓了,你一定更餓吧?”高希言沒有說話。

仆人突然靈機一動,走到躺著的念白身邊,拍了拍他,看沒有任何反應,伸手抽出他肩膀下面的包袱。

高希言正要阻止,仆人卻被念白一手擒住,翻倒在地。仆人“哎呦哎呦”地叫著,一手抓住被念白扯住的胳膊,連連求饒。

念白騎在仆人身上,低頭問:“為什麽偷襲我?是不是跟他一夥兒的?”

仆人忙點頭,道:“是,是一夥兒的。也……也不算是一夥兒的,我們是主仆。”

念白擡眼看了看慌張站起身的高希言,道:“主仆?妖怪的仆人那也一定是妖。但我看你全身上下透著一股俗氣,難不成……”

仆人聽他這麽一說,忙著喊道:“是,是,是,就是你想的那樣!”

念白道:“你一個人,竟然給妖當仆人,真是丟人,非得教訓教訓你!”

高希言看仆人痛的喘不上氣,忙站起身道:“他不是妖,我也不是,放了他吧。”

念白不相信,看著他模糊又發光的五官,白了一眼,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氣,仆人一陣嚎叫,滿嘴“大爺、老爹、爺爺”的叫著。

高希言心內著急,看了看面前的念白,伸手扯下臉上的面皮。

這面皮自他小時候就有了,雖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,但只要走出後院偏房就必須戴著,否則被高陸塵看到他真實的臉便會大發脾氣。今天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破例取下。

念白被他手撕面皮的動作嚇得一個激靈,放開地上的仆人,站起身慢慢湊近。幾乎是貼在了高希言的臉上,仔細打量他好幾遍。

驚嘆地眼睛和嘴巴同時張大,自言自語道:“這人怎麽生的這樣白凈,就連剛入門的小師弟常緣都不及他的水嫩。全身沒有半身俗氣,樣貌也可比天仙。”

仆人也走到念白身邊,註視著高希言,點點頭附和道:“這麽一看更不像人了,難怪你會誤會。”

念白聽到這話跟仆人四目相對,點點頭。

念白又不禁發出感嘆,道:“你長這樣,有什麽見不得人嗎?為什麽戴著面具?”

高希言對醜與美沒有什麽概念,只是看著他。

念白又自言自語道:“這模樣不是妖,難不成是神仙?神仙也難比他更好看了吧?”

邊說邊向仆人側頭詢問,仆人擡起下巴對念白狠狠點頭。還跟在念白後面,繞著高希言仔細觀察了一圈。

這是第一次有人盯著高希言的臉看這麽久,其他人都覺得他臉色慘白,眼神空洞,生怕被他看走了自己心裏的想法。

高希言被他盯的有些不知所措,往後退了半步,低頭看向地面。

仆人見高希言有些不知所措,挺起胸脯站在高希言前面,擋住念白的視線。

念白向他伸了伸手,仆人嚇得躲在高希言身後“啊啊”亂叫,一個彈跳,退出去好幾米。

高希言不動聲色,也擡頭註視起念白。

念白看著他,笑著道:“看你這打扮,還沒到加冠之年吧?那咱倆差不多大,不過論身高和體格,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哥哥,有什麽困難我可以幫你。對了,你剛才說要去江南?坐船還是騎馬?”

高希言不知道該怎麽去,想到自己來時的經過,還戰戰兢兢,又低下頭。

念白看他又沈默,忽然感覺到身上有些冷,月亮已經升起來了,把地面照得像結了霜一樣帶著幾分寒意,問高希言,道:“你冷嗎?看你穿得很單薄,我這裏還有件衣服,你穿了吧?”說著手已經把包袱從肩上拿下來。

高希言道:“不用了,不冷。”

念白聽他這樣拒絕,湊過去抓住高希言的手,摸著冷冷冰冰,正要把衣服拿出來給他披上,高希言被突如其來的關心嚇到,轉身就走。仆人邁著小碎步從後面跑過來,跟著高希言。

念白只好把衣服收回去,背起包袱從後面跟上,一邊走一邊問:“你不知道路,瞎走那不是白走了嗎?”

仆人歪著腦袋問:“你知道路嗎?”

念白笑嘻嘻,道:“我聽師兄們說過,有好幾條路能到江南,具體怎麽走我們可以問啊,俗話說‘鼻子下面就是路’,會問就行。”說完自己幹笑幾聲。

高希言心裏悶悶的,又往前走了幾步,念白快走幾步追上,跟他並排走,然後從包袱裏拿出兩個菜餅子,一個放進嘴裏,另一個遞到高希言嘴邊,道:“看你應該一直在趕路,一定餓了吧?最後兩個餅子,給你一個。”

高希言停下來,看看念白手裏的菜餅。他已經一日沒吃東西,雖然以前每天也只吃幾口,但這一路上緊張又勞累,沒有往常能挨餓,不自覺地抿了抿嘴。

仆人看著菜餅子,內心驚喜,忙從念白手裏拿過餅子,遞給高希言,道:“公子,你好幾天吃頓像樣的飯了,快吃了吧!”

念白笑了笑:“沒想到還是個忠仆,荒郊野嶺的也對主人這麽好。給,我的餅子分給你一半,就當是賠禮道歉了,望小哥不要計較。”然後掰了一半向仆人遞過去。

高希言站在他倆中間,伸手接過了念白掰下來的半個菜餅,道了聲:“謝謝。”

然後把仆人手裏的一整張菜餅推向仆人嘴邊,道:“你吃這一個吧,你也已經一天沒吃東西,平日裏你的飯量就大。”

仆人聽高希言這麽說,吃了一驚,卻又不好意思自己吃,舉著菜餅子好一會兒,直到高希言轉身走開,他才慢慢把菜餅小心送到嘴邊,眼睛眨巴眨巴,甚是感動。

念白也細細嚼著菜餅子,看他們主仆情義,笑著道:“今晚就湊合一下,等明天一定能找到店鋪,忍一忍就過去了啊。”

三個人找了個路邊的石頭坐下,在月光下專註地吃著菜餅。

突然,夜色下,不知哪裏跑來一條黑灰色小狼狗,停到高希言面前。小狼狗個頭不高,但眼神甚是清冷,在月色下更是覺得一身寒氣。

高希言還在註視小狼狗的眼神,仆人伸手做出驅趕小狼狗的姿勢,讓他離遠一點。

念白在道院裏一貫招貓逗狗,掰下一塊菜餅遞到小狼狗嘴邊,小狼狗絲毫不為所動,反而向著念白一陣低吼,高希言隱隱瞥見它眼睛裏發出一抹紅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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